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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鹰计划”缘起者王平:当代年轻人为什么要到乡村去?

各位亲爱的小鹰,各位老师们、朋友们:

    一转眼今年是小鹰计划的第七个年头。每年的这个时刻,都是我最高兴的时刻。因为你们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喜!见到你们,不管是刚刚毕业的收获满满的小鹰,还是刚刚加入的跃跃欲试的小鹰,都让我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永远心潮澎湃、永远热泪盈眶。所以我会说谁要想永葆青春就要来和我们的小鹰们在一起;所以我一直非常羡慕小鹰项目组的同事们,也很羡慕我们小鹰实习基地的老师们。总之和理想主义者在一起就会永葆青春!

    作为小鹰计划这个项目的发起人,我受项目组之邀,藉此机会表达一下我对这个项目的理解和对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期许。我不觉得这是一位长者对年轻人临行前的嘱咐,而是一份祝福,一次代际间的平等交流。

    当代的年轻人为什么需要到农村去?我想到的有四个方面:

    第一, 为了要记得来时的路。这是关于土地的。人类文明是从漫长的农耕文化进化而来,在我们生命的深处,总有一种对土地、对乡村的原始的依恋。在这里,土地象征养育我们的母亲,她厚德载物,她会永远包容和接纳我们这些游子。乡村有勤劳、朴实的农民父老乡亲,他们让我们想起自己的祖先,那是我们的根,那里有我们需要的力量和养分。所以诗人艾青才会这样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所以,作为一个刚刚离开象牙塔的城里的年轻人,如果能在人生的早期,就和土地建立这样一种连接,就能早一点获得一种力量,一种爱的启迪。

    第二, 要学会与他人分享。这是关于社会的。人是社会的人,而我们很多独生子女却很难体验到这一点。早期的人类为了生存互相支持,才能抵御自然;工业化时代人们又因为分工而更需要合作——总之在社会这样一个生命共同体当中,每一个人都与他人息息相关;但是实际上我们却常常容易忘记在主流社会之外的那些弱势群体。只有关心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才能让整个社会更加强壮。来到农村你才会看到,农村和农民正是当前整体社会中最弱势的一方,因此我们必须主动地为他们赋能和赋愿,让他们和整个社会一起享受富裕和繁荣。而你们能在人生的早期,就将自己的情感和力量投入到社会治愈的行动中,这对你们人生和社会的未来意义重大。

    第三、鹰要往高处飞。这是关于精英的。现在社会对精英阶层有很多的批评,比如,认为现在的精英大多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必须要对目前社会的失衡负责。对此我颇有同感。我认为我们的社会需要真正的精英,他们应该是有最有远见、志向和崇高精神追求的一群人,是一群心怀理想、勇于创新、希望用行动改变世界的人,是一群有社会企业家精神的人。说起这样的精英,我不得不提起晏阳初、梁漱溟和陶行知先生,这些把自己的命运和中国乡村联系起来的教育家,不仅是他们那个时代的精英,而且是后人仰视的英雄;他们不仅影响了当时中国乡村和乡民,而且成为垂范后世的楷模。因此,当我们说“是鹰就要往高处飞”的时候,我们是说,不要错过成为一个真正精英的机会,不要推卸作为一个精英的责任和良知。要让这个社会因为我们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美好。

    第四, 自由源于放下。这是关于修养的。鹰是自由的,真正的自由来源于内心的强大精神,所谓放下是说,放下原有的身份,放下既有认知,更要放下公益人常有的道德优越感。来到农村要从零开始,正心诚意,去历练,去闯荡,去适应环境,重新认识自己和这个世界,“自找苦吃”。过来的小鹰已经知道,你们要去的乡村,不是只有炊烟袅袅的浪漫乡野,你们去那里也不是为了寻找牧歌式的乡愁;你们一定会经受困难,甚至可能还会目击苦难,但这正是你们人生修养的一部分。在你们人生的历程中,如果战胜了这些困难,你们便会多了一项对困难免疫的能力;只要学会放下和那个小我相关的外在的一切,只留下本有的良知,你们就是不可战胜的。放下一分便多一分自由度,所谓自由度,最基本的是自立于社会,这份自由是你们实现“齐家治国平天下”理想的基础。

    以上四点便是我想到的你们要当小鹰、要去乡村的理由。

    虽然你们的未来并非一定要和乡村直接相关,但我坚信,现在一年在乡村的生活,会对你们的一生都产生直接的影响。

    当过小鹰的新青年,你们的未来一定会像天空一样不可限量!

    最后,深深地祝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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