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敏:评估是社会价值投资的核心


 

社会价值评估

社会价值投资古时候就有,罗马史、古希腊史中就有很多社会价值投资,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大量的投资也都有社会价值。那么,我们今天专门提出社会价值投资的意义在什么地方?我认为现在和过去最大的不同就是评估。过去社会价值是没有量化评估的,过去都是概念,就像这里所说的,没有度量就没有管理。

怎么把社会价值投资测量好,使得几个项目之间谁的社会价值大、谁的社会价值小可对比,还要能跟金钱投资做对比?这种量化不仅是一个数值,而且是货币化的。绩效评估是它的核心。

目前国际上已经有了一些新的办法,能对社会价值投资的成效进行量化评估,而且可以货币化,对社会价值进行定价。国际评估更多的是进行事后评估,投资完以后评估社会价值到底有多大。

在中国,评估方法还不多,但已经有了新的模式,中国的评估方法更多是侧重事前评估,比如深圳慈展会中心跟多个机构一起推出的《中国慈展会社会企业认证办法》。友成基金会最近研发出三A三力的社会价值投资标准和评价体系,值得一提的是,友成的投资标准和评估体系,不但可以做事后的评估,而且特别强调事前、事中的评估。三A强调从Aim(社会目标驱动力)、Approach(解决方案创新力)、Action(执行效果转化力)三个维度全方位考察企业,在对投资的社会成效方面采用了国际上通用的影响力评估标准(IRIS)——这是将社会价值投资标准、社会价值型企业的战略管理工具以及社会价值投资成果测评集于一身的系列评价体系,并且已经成功搭建了线上平台,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学习。

 

社会价值投资与国有企业改革

社会价值投资概念的提出,除了可以在社会领域得到更多投资以外,我们认为对中国改革发展最重要的贡献之一是给国有企业改革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国有企业通常为了实现国家战略及调节经济的目标而设立,具有营利性、社会性和公益性的综合特征。可以说,国有企业其实做了很多社会价值投资,但是,这些工作没有被显化和量化,没有很好地发掘出来。现在有了社会价值投资的概念,我们可以衡量每一个国有企业的项目投资。

 

现在谈到国有企业就说保值增值,如果简单地用保值增值的方法衡量国有企业,国有企业改革容易迷失方向。如果同时进行社会价值的评估,除了保值增值,我们还能够了解国有企业改革的方向,增强社会影响力,还可以评估对比各个国有企业之间的差别。

从国企改革的角度来说,哪些企业可以划为社会价值型企业呢?我们认为,公益类国有企业就是社会价值型企业,比如污水处理、供水、供电等,对它的衡量就要严格按照社会价值投资标准来评估,过去我们主要看它的财务回报,现在还要看它的社会回报。

另一方面,事业单位在改革的过程中,有一部分要转制成企业,但它的社会性还非常强,这些往往都是可以划分为社会价值型企业的;部分商业类国有企业做的工作完全关系到国计民生和社会发展,也可以把它定义为社会价值型企业,或者说某个特定的项目是社会价值型的。

谁来投资有重大社会价值的企业呢?政府当然是不可回避的。另外,还有主流资本市场的投资者——很多在资本市场上市的企业也具有很大的社会价值。此外还有混合所有制企业、中介端的政策性银行、商业银行的部分业务等等。

对于国有企业来说,现在最缺的就是评估。国资委也对国有进行绩效评估,但只是从财务层面。对国有企业改革来说,如果不做社会价值评估,很可能会让国有企业改革走入歧途。

政策建议

要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怎么把社会价值投资做大做强,我们分成了短期建议和中长期建议。

首先是短期建议。除了加大理念的传播与倡导,我们要筹建几个社会价值投资联盟,刚才王平理事长提到,社会价值投资联盟(深圳)已经批下来了。我们还需要几支社会价值投资的基金,国家可以投入一部分作为引导基金,对社会价值投资有兴趣的投资者还可以投入一部分进行专业化的推动;把社会价值投资列入政府购买服务以及PPP项目;我们建议专门在三板市场上开辟一个“社会价值投资”板块,投资在这个版块上市的企业既对社会有一定贡献,同时又有资本回报;建立几家权威的评估与认证机构;在国有改革和事业单位改革中加强社会价值投资的概念。

其次是长期建议。需要完善的法律与政策体系,特别是税收、金融、政府购买服务要真正的法律化;成立一批国家社会投资公司、社会投资银行和投资基金,提供批发性社会价值投资资本;完善公益慈善组织和社会服务机构的注册登记和评估制度;创办“社会价值投资交易所”。在巴西、新加坡、英国等地已经有了社会价值投资的交易所,为什么社会主义的中国不能有?当然,这需要一个筹建的过程,所以中长期来说,我们建议中国应该建立社会价值投资交易所,如果建立交易所不行,至少在上证所和深交所建立这样的板块发行债券。最后,我们希望建立起跨部门的高层次的社会价值投资发展指导委员会,包括国家发改委、财政部、民政部、国资委、证监会等政府部门,金融投资机构、公益界、学术界以及国际专家都要参与其中。有了政府政策的配合,我觉得中国的社会价值投资很可能是世界上发展最快,也可能最大、最有意义的。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