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国务院扶贫办表彰2020年度“脱贫攻坚奖”获奖者,赵海伶荣获今年的“脱贫攻坚奉献奖”,在北京接受国家表彰。
2009年,大学毕业的赵海伶,放弃了留在大城市发展的机会,回到512地震后百废待举的青川,开始了她的创业历程。随着海伶山珍的业务和影响力不断做大,2015年赵海伶与友成基金会在电商扶贫领域开始交流与合作,将对社会责任的践行从自己身边的乡亲延伸到更远的远方、更多的需要她帮助的人们。经过十一年的努力,她创建的 “海伶山珍”品牌,与4000多户农户合作销售产品, 提供10000多个工作岗位给留守妇女、老人,帮扶建档立卡贫困户500多户实现年均增收1.5万余元,带动农民走上了现代化产业发展之路。
赵海伶十一年来所做的一切,以及在她感召下不断涌现的回到乡村创业的新农人们的努力,都在让农村重现“温暖”和“生龙活虎”的画面……
2019年10月1日,国庆70周年大阅兵。海陆空三军的盛大阵容接受检阅后,十万群众和70组彩车组成的群众游行队伍浩浩荡荡通过天安门广场。其中的21号“乡村振兴”彩车上,站着一位面容姣好的短发姑娘,年轻的脸上闪耀着自豪的微笑,开心的挥着手。——她叫赵海伶,来自四川广元市青川县,她的身份是:十年前的返乡创业大学生,从地震棚里飞出来的脱贫致富“领头雁”,青川海伶山珍商贸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中国农村电商第一人、农村电子商务典范创立者。
回想起登上建国70周年游行彩车的经历,赵海伶总是洋溢着幸福感,她说自己是一个太幸运的人。她的“幸运”在登上彩车之后仍在接踵而至:2020年4月28日,被团中央授予“五四青年奖章”;10月17日,国务院扶贫办表彰2020年度“脱贫攻坚奖”获奖者,赵海伶荣获本年度“脱贫攻坚奉献奖”,在北京接受国家表彰。
而赵海伶创业十一年的过程却证明了幸运是无数奋斗、坚持和开拓的累积。
2008年512大地震发生时,20岁的赵海伶正在成都市的四川外国语大学上大三。地震后,赵海伶七天七夜联系不上身在地震重灾区青川县的父母,她不敢睡觉,生怕醒来接到的是“最恐怖的消息”。所幸,父母平安,但那种等待的煎熬,刻骨铭心。
回到家乡后,看到满目疮痍,还有更多人的生离死别,好在自家人全都平安,他们都被暂时安顿在蔬菜大棚里,男女老少,还有狗挤在一起,赵海伶哭了。大地震让她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规划:“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亲情,只要能跟父母在一起,和家人在一起,我觉得其它东西一点都不重要了。”
2009年,赵海伶大学毕业,她放弃了留在大城市发展的机会,回到百废待举的青川。
灾后重建如火如荼,整个县城就是一片纷繁嘈杂的大工地,满载砂石的大货车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把悲伤深埋,默默地、坚韧地在废墟上日夜劳作。这个20出头的小姑娘在深受震撼和鼓舞的同时,寻思着自己的路。
回来了,我能干什么?赵海伶问自己。回想起自己曾经开网店卖服装的经历,回想起同学们收到她从家乡捎去的蜂蜜、木耳、香菇等山货时那种视若珍宝的神情,海伶很快有了创业的“灵感”——她想开网店卖山珍。
青川县经济不发达,还有很多贫困人口,大地震加剧了乡亲们生活的艰困;但是青川县有她的天然优势:地处四川盆地北部边缘,远离都市喧嚣,有71.8%的森林覆盖,平均千余的海拔,成就当地物产富饶:盛产木耳、香菇、竹荪、蕨菜等众多野生天然的绿色食材,被商务部列为全国8个食用菌示范县之一。生活在这里农户还依然保持着最原始的耕作模式,这意味着这里的土壤依然保持着最自然的状态,没有沉积农药、化肥,和重金属,从山里流出来的水,手捧可饮。
赵海伶很快意识到:在这个大众开始注重环保、崇尚天然的年代,青川的山珍一定拥有巨大的市场。基于优越的自然资源优势,发展电子商务是青川重建的一条出路。问题是:如何把原产地和城里的市场连接起来?如何把渴望脱贫致富的乡亲们和城里人的消费需求连接起来?
梦想和现实差距很大。2009年的青川,余震不断,经常断水断电,在山里,大雨、泥石流时有发生,没有网络、没有物流,赵海伶连电脑都没有,完全不具备做电商的基础。幸运的是,赵海伶遇见了正在青川援建的阿里巴巴,他们正在物色有意从事电子商务的青川年轻人,说干就干的赵海伶成了他们理想的人选。2009年9月,赵海伶借了一个党校的电脑,两天就把“海伶山珍”淘宝店开好了。
揣着自己积攒下来的2000元钱,赵海伶开始到农户里挨家挨户收货。收到货后,就在别人的办公室工作。从收购、备货、包装、发货、拍照、想文案、客服……一条产业链的操作流程,都由她一个人完成。特别是进山收货时,天气好还能应付,要是赶上余震、泥石流或是下大雨,那就变成了上山探险。
每天早上收货,然后9点钟回来守着电脑,下午再去市场选货,然后再回来守着电脑,一直到晚上12点,回家把收到的山货打包,一直干到早晨…… 每天睡差不多就两三个小时。赵海伶对“网易女人频道”的记者回忆说:“我以前皮肤非常好,但到了创业第二年,我满脸都是很大很大的痘,就像毁容一样,我都快不认识我自己。”
尽管起步很艰苦,但是赵海伶特别有激情,这种激情又和青川为重建家园而奋斗的激情融合在一起。
青川当时没有快递,每天早上6点钟,赵海伶要扛着十几斤重的货箱,去赶第一趟大巴车,把货放在大巴车带到成都,然后委托成都的快递公司送出去。她的货少,快递常常懒得去车站取货,她就死乞白赖变着法子催人家。那时四川灾后重建到处修路,物流很慢,赵海伶每天为此而焦虑,担心顾客因为收到货太晚,或者因为野生的山货“长相比较丑”而给她差评。
尽管是在灾后重建的废墟上创业,赵海伶希望顾客不是因为她是地震灾区的,才来认可她。她希望顾客在这花50块钱,是真心觉得买的东西比别家更好。
赵海伶对自己山货的品相很执着,比如鲜核桃,去掉青壳后,表面总会留下些黏糊的浆液。虽然不影响食用,但她坚持用湿毛巾一个个的擦洗干净,为此常常忙到凌晨两三点。“我不希望别人因为同情而照顾我的生意,哪怕是很小的一笔单子,顾客花了钱就应该购买到最好的产品。”
灾后重建为赵海伶事业的起步提供了机遇,她的创业也为青川的灾后重建注入了生机。在阿里巴巴集团设在青川的“阿里之家”的帮助下,青川结束了没有快递的历史,逐渐拥有了顺丰、申通、圆通、韵达等多家物流企业。青川的山货通过赵海伶的电子商务渠道卖到了全国各地。2011年,她被阿里巴巴评为“全球十佳网商”。
有些朋友利用重建的机会选择在建筑等领域创业,进项颇丰。他们“嘲笑”赵海伶做的事情“小”,可赵海伶不以为然。“虽然我做的事情赚钱少,也辛苦,可我隐约觉得这是件有前景的事情。”
赵海伶的预见很快得到证实。创业第一年,每天上百个订单从全国各地纷至沓来。而喜悦的同时,越来越少的睡眠导致的疯狂长痘的状态也在告诫她:需要找些帮手,建立一支团队了。这样既能解决自身的就业,同时也能吸引一批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一起留在山里奋斗。
灾后重建完成后,青川脱胎换骨,跨入了新的发展阶段。赵海伶也开始了新的摸索,尝试着从一个“淘宝上卖货的”,转变为一个专业的公司经营者。2010年11月,她成立了青川海伶山珍商贸有限责任公司,创建了 “海伶山珍”品牌,开始通过标准化的建设,带动农民走现代化产业发展之路。
公司成立的第一年,合作的农户由最初50多户发展到200多户。全年销售额突破了180万元,被阿里巴巴评为“全球十佳网商”,带动100多名网商一起创业。
2011年,海伶山珍拓展销售渠道,租用厂房、规范质量,线上线下一起销售,面向全国招募代理商,合作农户增加到2000多户,其中建卡贫困户300多户。
由于市场定位准确、产品质量可靠,青川的山货一经面世便获得市场的认可及追捧。2011年由于市场反响热烈,青川海伶山珍商贸有限责任公司迎来中央电视台、四川电视台、浙江电视台、《中国青年报》等各大媒体的争相报道。2011年海伶山珍公司全年销售额突破500万,获得省、市颁发的各项荣誉。
2012年-2013年,2年时间,海伶山珍发展线下体验店15家,分布绵阳、成都、厦门、安徽、浙江等地。同时赵海伶继续广泛召集线上线下代理商,塑造提升品牌知名度,合作农户达3000多户,其中建卡贫困户500多户。
2014年,在政府的支持下,海伶山珍建起了24小时摄像头监控的规范标准厂房;基地和农户的产品送到工厂,经过筛选、包装、检测后流通到市场。短短几年时间,赵海伶的合作社完成了山珍资源整合,实现山珍规模化、集约化发展,打消了老百姓种养土特产的顾虑,为更多农户提供发家致富的机会。
同年建设了第一个高端定制规范化椴木黑木耳基地,带动3000多名留守妇女老人务工,合作农户达到4000多户,100多亩土地农户全部获得分红,产品走入高端餐饮酒店。
2015年,赵海伶的公司搬入自己建设的规范化厂房,产品正式进驻各大商超,建设第二个高端定制规范化基地,给700多户发放菌种。
2016年,赵海伶建设第三个高端定制规范化基地,总共460多亩,发放菌种给1000多户农户,同时与京东,苏宁等各大平台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实现精品山珍规范有力的销售。
现在,海伶山珍围绕山区优势特色资源,依托线上、线下共同发展模式,围绕“自建基地+龙头企业农户+贫困户+专合组织”的发展模式,积极创新产品,提升附加值,紧密与高校研发团队合作。公司为网商大平台、实体商大量供货,同时成功发展多家实体店以及成都锦里文化体验店,实现多渠道发展。
2015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发布,我国向贫困发起最后的宣战。赵海伶说,自己的创业再次与国家大业合拍。
为了让山货品质趋向标准化,她指导山里的老百姓如何按照市场需求种、采、收,既保证绿色品质,又满足市场对产品品质的标准化要求。在脱贫攻坚的时代背景下,赵海伶耕耘多年的电子商务让贫困地区的老百姓与市场牵上了手。
除了青川,还有陕西、甘肃、青海等地的老百姓因此受益,总共达4000多户。但赵海伶强调:“不是我在帮助他们,我们是合作伙伴,是在互相帮助。”
她感到庆幸的是,这10年来,灾后重建、电商热潮、脱贫攻坚……这些时代的重要节拍,自己都踩准了,是时代给了自己机遇。
“海伶山珍”销售的土特产价格不便宜,其消费群都是对生活品质和食品质量有着比较高要求的人,这些人对“野生”、“天然”、“绿色”这样字眼十分敏感。
在了解消费者的特性后,赵海伶专程从成都请人设计了“海伶山珍”的包装,由于花了心思,它们的包装和一般土特产的包装截然不同,一看就很有品质,拿来送人也是上好的礼品。“只卖山里人的东西”几个大字赫然印在了外包装上,令消费者无法抗拒。
除了花心思在外包装上,赵海伶在宝贝详情页上也下足了功夫。她将乡亲们采摘土特产的过程和出产环境放在了详情页,所有照片都让消费者感受到现场的真实。
这样进一步拉近了和消费者的距离,在消费者中间建立了良好的口碑,“海伶山珍”因此拥有不少回头客。
十一年的努力,赵海伶成为远近闻名的青年创业者,各种荣誉也接踵而至:除了被阿里巴巴评为“年度十佳网商”,入选“全国十佳农民”2017年度资助项目,应邀登上了新中国成立70周年群众游行彩车,十一年里,赵海伶还获得了四川“脱贫攻坚奉献奖”,“农村青年致富带头人”“中国农村好青年”全国“三八红旗手”、联合国妇女署“创新女性奖”等称号。
2020年4月,赵海伶被授予第24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
2020年10月17日,国务院扶贫办公布“2020脱贫攻坚奖”,赵海伶荣获本年度的“脱贫攻坚奉献奖”。
荣誉在变,但她“来自青川”的标签一直没变。获得“中国青年五四奖章”的时候,她正忙着直播卖货——竹笋在青川的大山里急速生长,正是卖货的好时节。
赵海伶性格开朗,是个爱笑的女孩。她之所以能收到大量优质的山货,除了因为她给的价钱高,还因为她总是能和朴实的山里乡亲打成一片。
尽管创业初期独自背着背篓进山收货有着我们难以想象的辛苦,但是能留下来的赵海伶的和农户们爬山,或在山野里收货的每一张照片中,她都满脸笑容。当然,还有乡亲们脸上朴实的笑容。
很多乡亲原先养蜂,种木耳,年收入只有一两万。因为赵海伶出现,他们收入翻倍甚至更多。
赵海伶印象深刻的一次进山,是在得知县里蒿溪回族乡上游村有一家养蜂蜜的农户很困难,蜂蜜卖不出去后。赵海伶带着团队坐了1个小时的车,再徒步5小时的山路才到农户家中。
“他当时的梦想就是买一张新的床。”这让赵海伶很受触动,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但这个农户却负担不起。
当下,赵海伶就买了农户所有的蜂蜜。第二天,一行人用推车推了7个小时,走出大山。而农户,最终也有了钱买一张新床。
海伶山珍创业第六年的时候,一个同事告诉赵海伶:其实我们做这件事情非常有意义。每天早上她起床的时候,都会有一些老人和妇女(因为农村基本上是留守的老人、妇女,全部都是,没有年轻人)找她说:如果你让我在这边做工,那么给我一个月米钱,就够了。
赵海伶听了感触颇深,乡亲们贫苦的生活、简单而朴实的愿望让她感受到肩上的责任。她说:“以前刚刚回去的时候,别人问我责任,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什么叫责任,因为你没经历过。到后边,当你看见有很多农妇拿着东西来找你的时候,不仅是责任,还会有压力。你会觉得,你渐渐地明白了。我们做的这件事情,除开钱以外,还有其他的意义。”
赵海伶公司有一个小姑娘,家里比较贫困,在公司工作9年,不仅挣钱把家里的房子修好了,欠的债也都还清了。
而对于自己的员工和乡亲们承担的责任,是赵海伶在创业的过程中,逐渐悟到的。随着海伶山珍的业务和影响力不断做大,赵海伶对社会责任的践行从自己身边的乡亲延伸到更远的远方、更多的需要她帮助的人们。
2015年,友成基金会研发电商扶贫公益项目,在全国寻找优秀的电商扶贫致富带头人,寻求电商扶贫领域的经验与合作机会。四川省商务厅向友成推荐了当时已经做得有一定规模和影响力的海伶山珍。友成基金会到青川拜访、调研海伶山珍,从此双方开始了电商扶贫领域的交流与合作。
2019年,海伶山珍和友成基金会同仁到友成的定点扶贫县贵州省雷山县考察,发现那里的气候环境非常适合养殖中华蜂,生产土蜂蜜。通过走村入户的拜访调查,他们发现那里的农户一直有养蜂的习惯,苦于缺乏技术支持,一年下来经常亏本。赵海伶在电商领域的创业经验和公益热情马上被触发出来。她请来蜂蜜养殖专家,对当地蜂农进行技术培训,培养他们成为技术骨干,把技术留在本地。在组建的养蜂技术微信群里,技术骨干每天都会把当天入户发现的问题和蜂农进行分享,蜂农们也会经常在群里向技术骨干寻求支持。
以培养当地养蜂带头人,让好蜂蜜走出大山为核心目的,友成-海伶山珍雷山助农项目蓬勃开展。项目在当地设置了2个育蜂场培养蜜蜂,同时帮农户定制标准化蜂箱4000多个,根据不同蜂农的具体情况投放到山林中;技术骨干深入每家每户,实地指导不同环境的蜂箱如何可以酿造更多的土蜂蜜。为了解决蜂蜜的销路问题,海伶山珍和蜂农签订了包销合同,大大提高了蜂农的积极性。通过成立养蜂合作社,一共吸纳了220户农民养殖中华蜂,其中贫困户130余户。
为了让蜂农的养蜂路走得更长远,由友成提供产业扶贫建设资金,赵海伶实施,在当地修建了十万级洁净厂房,把原始的初级农产品,加工成符合市场需求的标准化商品;同时为蜂蜜注册了“富雷山”品牌,让雷山县的蜂蜜代表雷山,走出了大山,进进全国市场。从2019年至今,一年时间,雷山220户蜂农(包括130余户贫困户)累计增收超过33万元,户均增收1.1万元。
2014年,面对4000多平米拔地而起的工厂时,赵海伶26岁,她坦承当时内心是恐惧的,恐惧没有人才、资金、市场和能力。但她随即告诉自己:恐惧是用来克服的,没有天生不惧怕,只有勇敢尝试后的无畏。
从刚开始创业时借别人的电脑和办公室,到后来有了一间5平方米的办公室,到如今海伶山珍拥有了6000多平米的标准化厂房;
从赵海伶一个人拿着2000元创业,到如今海伶山珍年销售收入6000余万元;
从一家网店,转型升级成为一家省级龙头企业;
从赵海伶独自一个人背着背篓进山收货,到今天数辆收货卡车在山间穿行;
从一个经营小店的淘宝店主,到受到时任国务院副总理汪洋的两次接见,点名要买她的“山珍”的企业家;
从创业初期与200多个老百姓合作到10年后与4000多户农户合作销售产品, 提供10000多个工作岗位给留守妇女、老人,帮扶建档立卡贫困户500多户实现年均增收1.5万余元;
从单打独斗到示范带动60余名青年返乡创业,牵头与重庆大学返乡青年建设300亩标准基地;
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创业大学生到作为乡村振兴代表参加了新中国成立70周年阅兵庆典并站上花车……
这一切,都是赵海伶带着团队在不断克服恐惧、勇于尝试、坚持不懈的过程中实现的。
随着恐惧不断被克服,赵海伶发展山货生意的“野心”在不断成长。
2012年,她的网店收到一笔新加坡订单,一位到中国采购山货的客商在淘宝上搜到赵海伶的店,买了木耳和香菇,验过货,客商决定和赵海伶开展长期合作。
这次经历,让赵海伶开阔了思路:“走出去不一定要做多大的市场,是一个树立品牌形象的好机会。”此后,赵海伶抱着“有就做”的想法,接了一些国际订单。真正主动出击国际市场还是最近几年。“同类电商越来越多,走出去是拓展渠道的必然趋势。”公司成都区市场经理段绪路说。去年至今跨境电商业务出现井喷之势,赵海伶频繁出访东南亚,凭借之前积累的经销商渠道,拓展东南亚市场。
开拓海外市场,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形成相对稳定客户群和市场后,赵海伶又开始向越南“出击”。
一只脚走向海外,另一只脚走向“线下”。赵海伶还开始布局山珍线下体验店。体验店主要开在旅游景区附近,她希望创造更多“偶然”,就像那位新加坡客商,用他们的口碑将山珍带向更大的市场。
“海伶山珍”的发展,不仅为藏在深山的青川优质特色农产品打通了一条通往市民餐桌的捷径,更在当下互联网+的时代风口上,为广大青年展示了一条低门槛创业的可行路径。“只有大量的人参与进来,才能让青川优质农产品真正走出大山,甚至走得更远,才能让这一方父老乡亲‘务农’致富。”赵海伶说。
最先受到赵海伶影响回乡发展的年轻人,当数海伶山珍的团队成员。
2010年9月,团队中第一人走进赵海伶的视野:中专刚毕业,年仅18岁的小姑娘王亚丽。一晃4年过去,王亚丽成了这个公司必不可少的客服骨干,她最大的收获是从赵海伶那里学到了严谨。“比如明明已经在网上介绍了食用方法,但她还必须把收集的各种菜谱打印出来随货发给顾客。”王亚丽说,当时很多在自己看来“没必要”的细节,赵海伶却都特别重视。她说公司有一个新想法:因干货发水之后,长分大,一些不常做饭的人,往往拿不准用量,从而导致不必要的浪费;因此他们将在产品包装时,在大包装里又按一顿的分量分装成若干小包装,不仅方便客户使用,也有利于干货的存放。
赵海伶的创业故事感染激励着同样渴望成功的年轻人。赵海伶说,这几年,直接找到青川来的年轻人有几十个,通过电话、邮件等联系她的人更是多得记不清了。“以至于我都有些怕见人了,那样会耽误我很多时间。”虽这么说,可当面对那些浑身稚气但激情满怀的青年时,她又十分热情地张开怀抱,欢迎他们加入。
2013年对“海伶山珍”有着特别的意义。这一年,因为李奕和樊光宇两位新伙伴的加入,“海伶山珍”将事业拓展到了基地建设和线下销售两个新版块。李奕和樊光宇都是赵海伶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一个是重庆大学财会专业毕业的公司白领,一个是从事配电工程的专业技术人员,却都被赵海伶说动,回到家乡“务农”。
2013年9月,李奕辞职回到青川,从深山老林中收运10多万根椴木,整地、建渠、打孔、接种……几个月吃住都在山里,150亩木耳标准化基地很快投产。连当地的村民都竖大拇指,感叹“现在的女娃子不得了”。2014年,基地木耳产量达到2万斤,产值近百万元。随后,她们又建起了香菇基地和竹荪基地。
如今,青川农产品青年电商不断崭露头角。由赵海伶作为发起人之一成立的县青年网商协会已经有会员30余家。
青川县县长刘自强在四川省委组织部任职的时候就听说过赵海伶的创业故事。他说:“赵海伶是大学生创业的成功典型,具有很强的时代意义,她把自己的梦与家园梦、中国梦结合了起来,在她的身上充分体现了奋斗与重建的精神,她具有很强的紧跟时代、把握机遇的能力,她感染并带动了很多年轻人走进电子商务领域。”
关于农村,赵海伶心中有着无法磨灭的美好印象:
“我小时候就在农村长大,那个时候的农村是非常热闹的。外面有人在插秧田,他们就把我丢在那个田里面。你到每一个家里面,都是非常生龙活虎的一些画面。我觉得农村应该是一个温暖的地方。但是现在的农村,是一个非常非常荒凉的地方。我就觉得,如果说我们把这些农业基地建起来,是不是有很多人在里面务工?就会有我小时候那个画面。”
而赵海伶十一年来所做的一切,以及在她感召下不断涌现的回到乡村创业的新农人们的努力,都是为了农村重现她童年时的“温暖”和“生龙活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