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理事长在GIIN全球社会价值投资人年会上的发言

      主题:基金会在社会价值投资不同阶段的不同方法

      • 通过社会价值投资促进核心社会和环境目标的实现

      • 基金会如何通过捐赠降低社会价值投资的风险

      • 社会价值投资的机遇:投资者的投资策略可否具体化?

      • 下一代公益:基金会的战略是如何变化的?

主持人:

      Gayle Peterson  牛津大学牛津社会价值投资计划项目主任,Saïd商学院副院长

嘉宾:

      王平  友成基金会创始人、理事长

      John Balbach  麦克阿瑟基金会项目主任

      Christine Looney  福特基金会高级项目投资主任

Gayle Peterson

      王平女士,您十年前就进入公益慈善领域成立了友成基金会,筹集大量资金用于“新公益”,包括友成在创业方面也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重要资源。您在中国看到了什么?中国可以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友成打造的支持社会创新的平台又是怎样的?请您分享一下。

王平

      谢谢Galye!非常荣幸能够参与今天的讨论,分享中国的做法。

      首先请允许我简要介绍一下我所代表的友成基金会。十年前,我与多名商界领袖、学术精英共同成立了友成企业家扶贫基金会(简称“友成”),英文名China Social Entrepreneur Foundation。

      至今,友成共支出约四千万美金,通过以下三种方式建造社会创新的生态系统:

      1.倡导。我们翻译书籍、组织研讨、提供培训,是最早在中国倡导社会创新和社会企业的基金会之一。2016年,我们与国家级智库——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合作撰写了《中国社会价值投资报告》,这是国内第一份系统阐释中国社会价值投资特点和状况的研究报告。

      2.社会领域的“天使投资”。我们从初创的社会企业和NGO中发展领袖型人才(change makers),为他们提供资金和其他方面的支持。十年来,我们共支持了超过170家社会企业和组织,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获得了其他机构的“跟投”,并成长为行业内的翘楚。

      3.孵化。我们寻找正确的合作伙伴,与他们共同制定目标和战略,并提供包括种子基金在内的其他资源,用“陪伴式”的方式在九年内孵化了16个社会创新项目——他们最终都成为价值链上的重要环节。

      友成最显著的孵化成果之一就是社会价值投资联盟(China Alliance of Social Value Investment,CASVI)的成立。为动员更多的商业力量参与到社会变革中,我们与来自投资、金融、商业、学术、公益等领域的50余家机构共同发起成立了社投盟,这个多元、纵横跨界的平台,将小到草根组织、大到国际机构包罗其中,有效对接社会价值投资的供给方和需求方。

      社投盟是中国首家合法注册的联盟类社会价值投资推动机构,同时具有国际化的特性——Calvert Foundation 创始人Wayne Silby先生、UN Social Impact Fund(UNSIF)全球负责人David Galipeau先生都是社投盟的理事,一些国际专家也在社投盟战略委员会中担任委员。

      社投盟的主要职责有一下三部分:

      1、资金:创立社会价值投资资金库

      首先,我们鼓励主流商业投资人签署“不作恶”的荣誉准则,在投资实践中不投“负面清单”中的项目和企业;其次,我们通过模型设计,LPs转介等方式帮助中国具有社会价值的商业投资基金(如“青云创投”),建立“社会价值伞基金”。在这方面,我们非常欢迎与国际性的基金会、基金及其他金融机构合作,以期在中国探索出不同的模式。

      2、渠道:建立社会价值投资项目池

      我们与全国性及地方性商业协会合作,在北京、上海、深圳三地组织项目路演、论坛、竞赛等活动,为社会企业/社会创新型企业对接潜在投资人和政策制定者。在这方面,我们期待国际性的基金会与中介机构的参与。

      3、评估:开发社会价值量化评估工具

      我们自主研发了三A(Aim, Approach, Action)社会价值评估网络平台,为企业/投资的战略、模式、结果以及最重要的三个A之间的一致性进行评分。在这方面,我们正与UNSIF进行合作,同时也欢迎IRIS、B Corp以及其他社会价值评估机构的加入。想要了解更多信息,您可以与社投盟秘书长白虹女士、友成基金会秘书长零慧女士联系,她们就在这个会场上。

      如果您对社会价值投资在中国的发展感兴趣,请联系友成和社投盟,我们将会是您在中国的联络窗口和坚实的合作伙伴!谢谢!

Q&A

Q1:《境外非政府组织境内活动管理法》及新《慈善法》的颁布对国际组织在中国的发展有哪些影响?

王平:

      今年,中国出台了《慈善法》和《境外非政府组织境内活动管理法》。大家知道,在过去的十年中,中国的社会组织得到了很大的发展,现在已有大约30万家NGO组织和5000家基金会;而政府在社会组织的管理方面缺乏经验、规制和能力。在此背景下出台的相关法律,无论对于境外NGO,还是国内社会组织,都是一种规范和梳理——条文中不仅有对行为的规范,也有相关的激励。中国的慈善公益事业从无法可依到有法可依,是中国法制建设的进步,也是中国公益和慈善事业发展的有力保障,这是一件好事,是一次进步;对公益慈善未来的发展有何影响,我们也将拭目以待。

Q2:基金会如何通过信息分享来倡导建立社会价值投资的合作生态?

王平:

      得益于多年的经济发展,中国的慈善捐赠逐年增长,越来越多的富人选择做慈善家——如捐钱给贫困地区建学校。对于他们来说,Impact Investment是一个新概念。一方面,因为捐钱更容易理解和操作,大额的捐赠也更能引起公众的注意;另一方面,多数富人仍执着于高投资回报率,当与他们沟通“社会价值投资”时,他们会说,“只要能给我带来高回报,我是会投的”。

     所以说,我们仍在努力,投资人教育还需要一个过程。

Q3:基金会已经存在了很多年,而社会价值投资正在兴起,处于上升阶段,未来社会价值投资产生的影响力将超过基金会,作为基金会,如何看待基金会的空间和角色?

王平:

      中国的国情有其独特之处,政府的力量很强大也很有效。中国政府通过国有企业在农村和贫困地区的投资来支持当地的发展,我们有政府的软性贷款,还通过PPP(Public Private Partnership)的方式进行基础设施建设,这其中政府给予了很多的优惠政策。

      友成在倡导时,更多地希望去影响私人部门。我们的做法是“以捐代投 以投返捐”:“以捐代投”主要针对那些尚未引起商业投资人注意的初创企业,在商业天使投资进入之前,公益基金会以“捐赠”的方式扶持他们成长,使他们能够脱颖而出;“以投返捐”则当企业获得商业投资后,企业和商业的投资机构则反过来捐赠一部分利润到公益基金会,这部分资金将用于下一个处于种子期的社会创新型企业的扶持。

John Balbach:

      对于所有基金会的工作和他们的做法我不能断言,但我可以说,我们是在非常务实地解决问题。我们所有的董事都说,高社会价值的投资是真实存在的,我们正处在一条高的轨道上,但仍然需要更多耐心、灵活、宽容的资本让高社会价值的项目生存下来。

Christine Looney:

      为了达到更加高效和透明的治理,越来越多的基金会开始内部持有他们的所有资产,这是我看到的转变,并仍将继续。未来五到十年,在有影响力的倡导方面,公益慈善的重要作用将得到持续的发挥;但仍然需要各个行业的关键召集人和支持者继续支持社会价值投资。所以,我认为这是公益慈善的机遇。我认为,在企业的不同发展阶段应有不同类型的资本进入,基金会应该为其早期发展提供资金,这样将降低后期的风险,也将助力其发展至下一阶段。